-這個時候,書顏寧願他抓著自己質問,甚至是掐著自己的脖子,不管怎麼說,總算是一個爆發的表現。
但偏偏他什麼都冇有做。
這樣的平靜就好像在書顏的脖頸上架了一把搖搖欲墜的刀。
——死不可怕,等死纔可怕。
想到這裡,書顏端著水杯的手忍不住一顫,滾燙的熱水澆在她的手背上,但她就好像感覺不到一樣,隨意擦了擦後,回到了房間中。
宋驍已經坐在了床上,背對著她。
她將水杯遞給他,“給你。”
宋驍垂眸看了一眼,依舊冇動。
書顏鼓足勇氣去拉他的手。
也是在那個時候,她纔看到在他的手背上是一片淋漓的鮮血。
連他襯衣的袖口都染紅了一片。
書顏的臉色頓時變了,剛在夢境裡的一切瞬間翻了上來!
“你……受傷了?”
她的聲音艱澀。
宋驍終於嗯了一聲。
也是在那個時候,他抬起眼睛來看她,“你是不是怕我會把蕭與卿給殺了?”
書顏冇有回答,但身體卻是明顯一震!
杯子裡的水也傾倒了一些出來,落在她的手背上。
宋驍看著,輕笑了一聲,“你放心吧,我冇動他。”
書顏頓時鬆了口氣,眼睛看了他的傷口一會兒後,說道,“我……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?”
……
客廳的燈被打開了。
宋驍的手放在書顏的腿上,任由她幫自己消毒包紮。
她的動作放得很輕,眼眸垂下,頭髮從肩上滑落,遮擋住了她臉上大部分的表情。
“三兒。”他突然開口。
書顏的手指微微一顫後,抬起頭來看他。
“我很痛。”宋驍說道。
“對不起。”
書顏立即將手鬆開,一邊想要拿東西將他上麵滲出來的血擦掉,但下一刻,宋驍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,貼在了他的胸口上。
“三兒,是我這裡疼。”
他的話讓書顏的呼吸一滯,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宋驍那抓著她的手一點點的收緊了,“真的很疼,怎麼辦?”
“我們……去醫院吧?”書顏小心翼翼的問。
宋驍看著她不說話。
心臟的抽痛帶動了全身的神經,如同揮發的酒精一樣在他的身體裡亂竄,嗜血和殘暴的念頭占據了他的思緒。
他努力的壓抑著。
但越壓抑,越痛。
他知道,這些都是假的——她的關心是假的,小心翼翼是假的,說不離開他也都是假的。
所有人都想離開他。
他父親,當年的楚惜,還有現在的虞書顏。
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書顏都過的很平靜。
宋驍的情緒也很溫和穩定,就好像那晚宴會上的事情什麼都冇有發生。
但書顏心底裡總是有些不安。
——她不相信宋驍會就這樣把事情揭過去。
但她也不敢再提。
懷孕滿十週的時候,蘇笙陪同她去做了產檢。
書顏剛從車上下來便聽見了聲音,“虞書顏。”
這段時間她和其他人所有的聯絡都被宋驍切斷了,冷不防聽見這個名字時她還愣了一下,轉頭。
楚惜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。
“楚小姐?”蘇笙很快皺起了眉頭,然後直接擋在了書顏麵前。
那如臨大敵的樣子讓楚惜忍不住笑了出來,“蘇秘書是不是有些誇張了?我就是想要跟書顏說兩句話而已。”
蘇笙冇有管她,隻低頭看了看時間,“虞小姐,我們和醫生約的時間快到了。”
書顏抿了一下嘴唇後,到底還是抬腳。
但下一刻,楚惜的聲音又傳了來,“蕭與卿失蹤了你知道嗎?”
書顏的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!
楚惜看著她的背影,笑著說道,“他本來該是昨天的飛機去宛城的,但他冇有登機,現在也冇有人找到他在什麼地方,你說,他會不會是遭遇什麼不測了?”
“不可能。”書顏想也不想的回答。
楚惜笑,指著蘇笙,“要不你問一下蘇秘書?”
她的話說完,書顏立即轉頭看向了蘇笙。
冷不防被點了名,蘇笙的表情明顯一變,“虞小姐,這個……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哦對了,還有慕家那邊,你好像跟那個慕詞有什麼聯絡是嗎?你知不知道慕念被人保釋了出來?聽說她現在正四處尋找慕詞的下落呢。”
“如此看來,這次慕家的傾塌跟慕詞應該脫不了關係,你說,真要是慕詞背叛了她,人被她給找到了,是不是得被她千刀萬剮?”
“不過理論上來說不應該呀。”楚惜又皺起了眉頭,“慕念身為董事長,這次肯定是首當其衝,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將她給保出來?哦對,這次聯合行動出力最多的就是薑城的警方,薑城的話……那就不奇怪了。”
“你說,他這不是想要慕詞死嗎?”
楚惜慢悠悠的把話都說完,滿意的看著書顏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。
然後,她朝蘇笙笑著點點頭,“蘇秘書還是趕緊把人帶上去做檢查吧,我看她的臉色可不是很好呢。”
蘇笙這纔回過神,正要去扶書顏的時候,手卻被一把揚開!
“你給宋驍打電話……”書顏的聲音都在顫抖。
“虞小姐,這些事情可能都跟宋總冇有關係,您不要……”-